21.僭权则腐

新编论语详解•三说礼3.21

侯工 编著

微信公众号：xz480219

三家者以《雍》彻。子曰：“‘相维辟公，天子穆穆’，奚取于三家之堂？”（《论语·八佾3.2》）

杨伯峻：仲孙、叔孙、季孙三家，当他们祭祀祖先时候，［也用天子的礼，］唱着《雍》这篇诗来撤除祭品。孔子说：“［《雍》诗上有这样的话］‘助祭的是诸侯，天子严肃静穆地在那儿主祭。’这两句话，用在三家祭祖的大厅上在意义上取它哪一点呢？”

钱穆：鲁国孟孙，叔孙，季孙三家，举行家祭，祭毕撤馔之时，也命乐工唱《雍》之诗。先生说：“《雍》诗中说：‘四方诸侯都来助祭，天子仪容，那样穆穆地敬而美。’这在三家堂上唱来，有何意义呀!” 

详解：

鲁国本来是礼让治国的典范，早年孔子曾经说过：“齐一变，至于鲁；鲁一变，至于道。”

那时的鲁国，是周朝的“嫡系”邦国，继承了周礼，在诸侯中是实施仁政最好的，但是在三桓簒权后，慢慢地就蜕变了：国君形同虚设——导致国家分裂，最后亡于楚。

鲁桓公有四个儿子：庶长子庆父、太子同、公子牙、公子友。太子同当了国君鲁庄公，庆父、（公子）叔牙、（公子）季友的后代分别是孟氏、叔孙氏、季氏，合称三桓。

三桓为孟氏、叔孙氏、季氏，而非孟孙氏、叔孙氏、季孙氏。“孙”为尊称，对于孟氏和季氏，“孟孙某”、“季孙某”仅限于宗主（鲁桓公的三个儿子）的称谓，宗族一般成员只能称“孟某”、“季某”。所以，“孟孙”、“季孙”并不是氏称。

叔孙氏的情况比较特殊，起先为叔氏，后来公子牙（字子叔，即叔牙）之后立叔氏，原来的叔氏改称叔孙氏。

——杨钱二师将鲁桓公三个儿子后面的三桓也说成是孟孙，叔孙，季孙，可见两个都搞错了。

鲁襄公十一年（前562年）允许三桓“作三军”，即各自建立军队，到鲁昭公时发现三桓倚仗军队篡夺国家权力，于是由三军裁减为二军，但是由于三桓带头乱政，季氏家臣也有样学样产生了篡权的野心，夺了季桓子的权。

再加上鲁定公时少正卯鼓吹“政在大夫”，制造思想混乱。

孔子学生冉有因协助季氏将公田出租获取暴利敛财，受到孔子斥责。

这样鲁国也变成礼崩乐坏了。

这一切归因于三桓集团的带头越礼——一是不懂礼，二是故意僭越。

孔子对三桓集团冒充天子的腐败行为深恶痛绝，并且不畏强权，带头对权贵集团进行揭露、批判和斗争，包括本章揭露的用天子的礼在家祭撤馔之时唱《雍》诗，以及随后的隳三都，动了三桓的奶酪，因而受到三桓的打击和排斥。

三家者以《雍》彻。子曰：“‘相维辟公，天子穆穆’，奚取于三家之堂？”

——三家者：指孟氏、叔孙氏、季氏三桓集团；以：用；《雍》：《诗经》里的一首诗歌；彻：通撤，祭祀祖先完毕撤除祭品。

——“相维辟公”是“辟公相维”的倒装式；辟公：诸侯；相：辅助；维：维持；穆穆：严肃认真，庄严肃穆；

——“奚取于三家之堂”是“取奚于三家之堂”的倒装式；奚：什么，哪；堂：庙堂；

本章记述了孔子对三桓权贵集团腐败行为的揭露和批判，打击了权贵的嚣张气焰，指出“僭权即腐”——超越权限就是腐败。

三家者以《雍》彻。

子曰：“‘相维辟公，天子穆穆’，奚取于三家之堂？”

白话文：

孟氏、叔孙氏、季氏三家居然用天子的礼在家祭撤馔之时唱《雍》诗。

孔子说：“《雍》诗里唱的‘各国诸侯相助祭祀，天子居中盛美端庄。’取哪一句可以用在三家的庙堂上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