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古道礼和

新编论语详解•三说礼3.23

侯工 编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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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曰：“射不主皮，为力不同科，古之道也。”（《论语·八佾3.16 》）

杨伯峻：孔子说：“比箭，不一定要穿破箭靶子，因为各人的气力大小不一

样，这是古时的规矩。”

钱穆：先生说：“比较射艺，不主要在能射穿皮革，因各人体力有不同，这是古人的道理呀!”

详解：

自古以来人们对本章的解释都是按字面的，如上面杨钱二师的注解，使人无法理解孔子思想的深意。

一般人将本章的重点放在“射不主皮，为力不同科”上，意思是“比箭，不一定要穿破箭靶子，因为各人的气力大小不一样”，对“古之道也”仅仅一带而过：“这是古时的规矩”——问题就出在这里。

这也是朱熹的目的：将孔学尽量往浅处移，有可能的话移到反面处。

那么人们不禁要问：“孔子为什么要说这话？孔子为什么要说‘古之道也’？”

孔子无论什么话都不是随便说说的，本章也不例外。

我曾经说过，要正确理解孔子的话，不能离开孔子当时的历史背景。

孔子当时的历史背景是怎么样子？

孔子处于春秋时代末期。春秋时代是中国历史东周前半期历史阶段。自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476年。鲁国史官把当时各国报导的重大事件，按年、季、月、日记录下来，一年分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记录，概括起来就把这部编年史称为《春秋》。

自东周开始，周王的势力逐渐减弱，诸侯群雄纷争，各霸一方，各自为政。齐桓公、晋文公、宋襄公、秦穆公、楚庄王相继称霸，史称春秋五霸。

由于王室日益衰微，大权旁落，诸侯国之间互相征伐，战争频繁。原来兄弟关系变成敌对关系，国泰民安让位于水深火热民不聊生。

春秋时代的中后期，随着牛耕的普及和铁制农具的应用，经济有了迅速发展，出现了私田的开发和井田制的瓦解这一深刻的社会变化。物质的增加导致道德的滑落，仁和让位于暴戾，礼让被无耻取代。

由于诸侯带头越权，在一些诸侯国的内部，贵族势力强大起来，也开始向国君争夺权力。如阳货之流。

而新兴的诸侯大国，先后取得霸主地位，使得周王室名存实亡。

在这种形势下，各诸侯国非常重视武力比赛，特别是射箭比赛。在射箭比赛中，又特别重视射箭的力度。考核的标准是能不能射穿用皮革作的箭靶——只有这样才有杀伤力。

人们热衷于研究如何提高杀人的能力，为杀更多的人立更大的功，完全忘记了人类的最高利益——仁爱，变得比野兽还野蛮。

为了唤醒人们心中的善良，停止人类之间的仇恨和杀戮，所以孔子说：

射不主皮，为力不同科，古之道也！

——射：射箭比赛；主：主要考核；皮：皮革作的箭耙；为（wei４）：因为；力：力气；科：级别；古：古时候；之：遵循；道：仁道和平礼节。

——孔子在第二篇61章《仁争如射》里曾经介绍过君子之间的射箭比赛：比赛时先作揖行礼，互相谦让，然后登上比赛台；比赛完走下比赛台，举杯饮酒，增进友情，这样经比赛是以射中靶心为标准的，保留了古人的礼节。

通过分析，使我们明白：本章的重点在后面“古之道也”。古人崇尚和平，反对战争。表现在射箭比赛上：古人考核的是能不能射中靶心，而不是像现在的人那样考核比赛射箭的力度。

本章孔子以射箭比赛野蛮化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古人的文明，要时刻维护人类的根本利益——仁爱与和平，这就是本章的主题：古道礼和。

子曰：“射不主皮，为力不同科，古之道也！”

白话文：

孔子说：“射箭比赛主要不是考核射穿皮革箭耙，因为各人的力气不同级别，这是古人所遵循的仁道和平之礼节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