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.礼应为不应为

新编论语详解•三说礼3.26

侯工 编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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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曰：“非其鬼而祭之，谄也。见义不为，无勇也。”（《论语·学而2.24》）

析伯峻：孔子说：“不是自己应该祭祀的鬼神，却去祭祀他，这是献媚。眼见应该挺身而出的事情，却袖手旁观，这是怯懦。”

钱穆：先生说：“不是你当祭的鬼而祭他，这是你存心谄媚。遇见你该当做的事不做，这是你没勇气。” 

详解：

由于朱熹得到皇家认可，他对《论语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、《孟子》等的注解被钦定为科举考试的标准，因此历来被读书人顶礼膜拜，受其影响极深。有人当其注解为常识，有人虽然对朱熹表示反对，但是在关键地方还是不敢否定他。

最近一个网友水先生就是这样，他说：“朱熹的解读，过于现代化，停留在他们当时的语境，没有深入到孔子的思想内核。”

但是他对礼的认识却与朱熹相同：“在孔子时代，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两个方面，一方面是人在生活中的态度，对礼的态度；另一方面就是丧礼，三年之丧，还有祭祀祖先，一年有多少祭祀节日呢？所以丧葬之礼，是最大的礼，也是居于核心地位的礼。”

在本篇19章《礼本仁道》里，林放问的是礼之本，水先生却将礼之本局限在态度和仪式上，其实这就是朱熹的做法。

水先生的译文：“林放问人对待礼的根本态度是什么？孔子说：一个人在富有的时候，往往能够知礼，而真正的考验是，他在贫穷的时候还知道礼，这才是真正的知礼啊！丧葬之礼，真正的根本不是流于形式，而是发至内心的悲伤！”

水先生错在逻辑。林放问的是礼的根本，他答的是对礼的态度，牛头不对马嘴。

我的注解是：林放问礼的根本是什么。孔子说：“你问得太好了！在与别人礼尚往来的过程中，当你受到对方礼遇的时候，与其过分张扬、得意忘形，宁可循正道低调谦虚，约束检点自己；当你失去对方礼遇的时候，与其变得疏远，敌视反抗，宁可以仁德和他亲近，修好关系实现共赢。”

我认为，对个人来说，礼的根本是修身，是自身内心道德的修养，而不是表面上的态度，也不仅是丧葬之礼上内心的悲伤。

水先生认为我在抬高孔子，说明水先生受朱熹影响太深了，因为朱熹将孔子贬低了，我将孔子复位，水先生就认为我抬高孔子了。我何德何能可以抬高孔子？孔子是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，是中华文明的最高代表，谁还有能力将孔子抬高？还有比最高更高的吗？

水先生以为“天不生仲尼，万古如长夜”是朱熹说的，所以朱熹不可能贬低孔子。但是朱熹都承认这不是他说的，是宋朝人唐子西在某地看到的，不知何人所作，所以一般认为是宋朝佚名诗人所做。即使朱熹所作，也不能否定他曲解《论语》贬低孔子的事实啊！

再说，在孔子之前就有伏羲、黄帝、尧、舜、周公等圣人，天不生仲尼，万古也不如长夜，因为有众多圣人作为人类智慧的明灯，怎么会万古如长夜呢？

朱熹不过以孔子当羊头挂起来，好卖他的“理学”狗肉罢了。

水先生还以读过“四书”为傲，其实他不懂读书贵在开悟。不开悟，读再多的书也是白读。

比如这一章，孔子为什么将祭鬼和见义勇为连在一起讲呢？两件事好像9 不搭8，8 杆子也打不在一起似的。

其实孔子以祭鬼来比喻谄媚权贵。

在上章《君应尽礼》里孔子说“事君尽礼，人以为谄也。”——由于国君违背礼制，别人就认为那些‘事君尽礼’为国君尽力做事的人是在谄媚。

本章沿承上章脉络，孔子就是将“非其鬼”比喻为那些违背礼制的国君，祭“非其鬼”就是谄媚他们，这在礼上是不应该做的，那么什么是应该做的呢？

子曰：“非其鬼而祭之，谄也；见义不为，无勇也。”

——非其鬼：指不是自己先人的鬼；非其鬼而祭之，谄也：不是应该拜祭的鬼而拜祭，这是谄媚，比喻对无道国君的效劳为谄媚。

——那么对“非其鬼”拜祭，即对无道国君谄媚就是不义，反之为义。见义不为，无勇也：反对拜祭“非其鬼”即谄媚无道国君的行为就是义举，就是应该做的。如果见到谄媚这种行为不反对，是没有勇气的。

——本章孔子通过比喻手法，阐明恪守礼节应该勇于反对无道国君，而不应该像拜祭不是自己先人的鬼那样谄媚他们，做到礼应为不应为，这就是孔子将祭鬼和见义勇为连在一起讲的内在逻辑。

白话文：

孔子说：“效劳无道国君好比是拜祭不是自己先人的鬼，这是谄媚；反对谄媚是义举，见到谄媚不反对，是没有勇气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