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.礼无贵贱

新编论语详解•三 说礼3.45

侯工 编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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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见齐衰者、冕衣裳者与瞽者，见之，虽少，必作；过之，必趋。（《论语·子罕9.10》）

见齐衰者，虽狎，必变。见冕者与瞽者，虽亵，必以貌。凶服者式之。式负版者。有盛馔，必变色而作。迅雷风烈必变。（《论语·鄉黨10.25》）

杨伯峻：孔子看见穿丧服的人、穿戴着礼帽礼服的人以及瞎了眼睛的人，相见的时候，他们虽然年轻，孔子一定站起来；走过的时候，一定快走几步。

孔子看见穿齐衰孝服的人，就是极亲密的，也一定改变态度，［表示同情。］看见戴着礼帽和瞎了眼睛的人，卽使常相见，也一定有礼貌。在车中遇着拿了送死人衣物的人，便把身体微微地向前一俯，手伏着车前的横木，［表示同情。］遇见背负国家图籍的人，也手伏车前横木。一有丰富的菜肴，一定神色变动，站立起来。遇见疾雷、大风，一定改变态度。

钱穆：先生见到服齐衰丧服的，以及轻丧去冠括发的，以及瞽者无目的，他们若来见先生，先生必从坐席上起身，虽是年轻人亦一样。若先生在这些人身旁走过，则必改步疾行。

见有穿丧服的，虽是平素亲狎之人，也必变容色志哀悼。见戴绕的和瞽者，虽是卑亵之人，也必在容貌上志不安。路遇凶服的人，虽负贩之贱，也必凭轼表敬意。宴会有盛馔，必从席上变色起身。遇疾雷猛风，必变色表不安。 

详解：

孔子承认人是有差别的，孔子称之为“类”、“器”，“类”、“器”是表像。

表象各有不同：人：在财富上有贫、富，在地位上有贵、贱，在年龄上有老、少，在身体上有健、残。

孔子主张对以上所有人等，不能有差别对待，而必须“有教无类”，“有教无类”就是“不同、不相”。

孔子在1.11《谋道原则》里说：“道，不同、不相，为谋。”

——不同、不相就是谋道的两大原则。

孔子在1.52《道化无类》里说：“有教无类。”

——虽然人群中存在智愚、贫富、贵贱、亲疏的差别，但是在教育、教化和礼遇上不能差别对待，必须一视同仁。

孔子在1.43《士志於道》里说：“士志於道，而耻恶衣恶食者，未足与议也！”

——如果一个人，说要立志於行圣人之道，却又把人分为‘好衣好食’、“恶衣恶食”两类人，以“恶衣恶食”者为耻，那么就没有必要与他讨论圣人之道了！

显然，孔子对那些以穿衣打扮来取人的人是厌恶的。一个人因为贫穷而穿着寒酸，但不能说明他的品质不好，颜回虽然恶衣恶食，却经常受到孔子表扬；一个人因为富裕而穿着华丽，也不能说明他的品质很好，大夫季氏就经常受到孔子批评。

本章记述的是孔子在施礼的时候不分贫富和贵贱，也不分老少和健残的事迹。

子见齐衰者

——子：孔子；见：接见；齐衰者：穿着丧服的人；

冕衣裳者与瞽者

——冕：礼帽；衣裳：礼服；瞽者：瞎了眼睛的人；

见之，虽少，必作

——见之：见到他们；虽少：就算是少年；必作：也一定迅速站起来，表示欢迎；

过之，必趋

——过：经过；趋：快走，以示尊敬；

虽狎，必变

——狎：亲近；接近；变：变得肃穆，以表示哀悼；

虽亵，必以貌

——亵：熟悉，引申为经常见面；必以貌：一定给以礼貌；

凶服者式之

——凶服：丧服，是在丧礼上为死者穿戴的孝服，根据与死者关系的远近，分为五等：斩衰、齐衰、大功、小功、缌麻。

——凶服者：穿丧服的人；式：通轼，轼礼——以双手抓住车轼表示尊重或同情的礼仪；之：代指“凶服者”：

式负版者

——负版者：带着国家文件的办公人员；

——对带着国家文件的办公人员也行轼礼。

有盛馔，必变色而作

——遇到丰盛的宴席，一定改变为庄重面容以致意。

迅雷风烈必变

——遇到迅雷烈风时也一定改变为认真态度有所防备。

民间一般以为遇到穿丧服的人不吉利，都退避三舍，遇到小孩就认为不懂事，遇到残疾人会产生歧视，遇到丰盛的宴席只顾狼吞虎咽，遇到迅雷烈风就惊慌失措，所以孔子以身教示范，一切从礼，而且做到礼无贵贱。

子见齐衰者、冕衣裳者与瞽者，见之，虽少，必作；过之，必趋。

见齐衰者，虽狎，必变。见冕者与瞽者，虽亵，必以貌。凶服者式之。式负版者。有盛馔，必变色而作。迅雷风烈必变。

白话文：

孔子在办公室接见客人时，无论遇到穿丧服的老百姓，还是穿礼服的贵族，抑或是盲者，甚至是小孩，都一定迅速站起来表示欢迎；如果在路上遇见这些人，也一定会快步走过以示尊敬。

孔子见到穿丧服的人，即使平时亲近的人，也一定改变为庄重严肃，以表示哀悼之情，遇见穿礼服的贵族或者瞎子，即使是经常见面的，也一定给以礼貌。孔子在车上遇到穿丧服的人就对他们行轼礼，遇见带着国家文件的办公人员也行轼礼。孔子遇到丰盛的宴席，一定改变为庄重面容以致意，遇到迅雷烈风时也一定改变为认真态度有所防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