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31子夏言君子

新编《论语》详解•九 余论

侯工 编著

子夏曰：“君子有三变：望之俨然，卽之也温，听其言也厉。”（《论语·子张19.9》）

子夏曰：“君子信而后劳其民；未信，则以为厉己也。信而后谏；未信，则以为谤己也。”（《论语·子张19.10》）

子夏曰：“小人之过也必文。”（《论语·子张19.8》）

子夏曰：“大德不踰闲，小德出入可也。”（《论语·子张19.11》）

杨伯峻：

子夏说：“君子有三变：远远望着，庄严可畏；向他靠拢，温和可亲；听他的话，严厉不苟。”

子夏说：“君子必须得到信仰以后才去动员百姓；否则百姓会以为你在折磨他们。必须得到信任以后才去进谏，否则君上会以为你在毁谤他。”

子夏说：“小人对于错误一定加以掩饰。”

子夏说：“人的重大节操不能踰越界限，作风上的小节稍稍放松一点是可以的。”

钱穆：

子夏说：“一个君子像会有三种的变化。远望他，见他俨然有威。接近了，又觉温然可亲。待听他说话，又像斩钉截铁般厉害。”

子夏说：“君子等待民众信他了，再来劳使他们。否则将会怨他有意作害于他们了。君子等待其君信他了，再对君有所谏。否则将误会他故意谤毁于己了。”

子夏说：“小人有了过失，必把它来文饰。”

子夏说：“人的德行，大处不可逾越界限，小处有一些出入是可以的。”

详解：

君子，最早是指身居高位的人。孔子赋予了君子以全新的含义。在孔子的眼里，地位高的人不一定是君子。君子是那些拥有美好品德的人；君子人格是中国文化中的理想人格。

孔子在《论语·学而》里说：“君子不重则不威，学则不固。主忠信。无友不如己者。过则勿惮改。”——君子不庄重就没有威信，学识也不会有扎实的基础。君子以忠信为主。没有朋友不如自己的。犯了错误就不怕改正。

孔子说君子主忠信——忠，心于中道，循道而行；信，诚实，坚守道的原则；这是一以贯之的，为什么子夏说“君子有三变”呢？

子夏这里说的“君子有三变”，不是说君子善变，而是说一般人在不同情况下对君子有不同的印象，所以这里的变，是不同的意思。《论语·述而》中一般人对孔子的评价是“子温而厉，威而不猛，恭而安。”意思是说，孔子温和而严肃、威严而不暴烈、诚敬而安祥，也是指孔子有三种不同的风格。

子夏说的“君子有三变：望之俨然，卽之也温，听其言也厉。”其实就是代表了学生们对孔子形神兼备的描述，也是君子优秀品德的表现。

——三变：指三种不同风格。望：远望。之：指代君子。俨然：威严。即：靠近。温：温和可亲。其：指代君子。言：说话。厉：坚定稳重。

君子信而后劳其民；未信，则以为厉己也。信而后谏；未信，则以为谤己也

——信：诚信，信任。劳：动员。民：民众。未：没有。厉：折腾。己：指代民众。谏：劝谏。谤：毁谤。这个己，指代国君。

小人之过也必文

——小人：普通群众。过：过错。必：假如，可能。文：掩饰。

大德不踰闲，小德出入可也

——大德：指在原则立场上。踰：同“逾”，逾越。闲：伦理道德的规范、界限。小德：指在作风小节上。可：可以。

本章子夏以孔子为君子的榜样阐明君子具有三种不同的风格，同时论述了小人与君子的差距，指出君子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——子夏言君子。

译文：

子夏说：“君子有三种令人起敬的风格：看起来很严肃，但和他相处之后又很温和可亲，听他的说话却坚定稳重，办事刚毅果断。”

子夏说：“君子真诚地对待民众，才可以动员民众；如果对民众不真诚，民众就以为在折腾他们。君子要取得国君信任以后才可以进行劝谏，如果国君不信任，就以为毁谤他。”

子夏说：“一般人犯了错误，就可能进行掩饰。”

子夏说：“人的德行，在原则立场上不可逾越界限，在作风小节处有一些出入是可以的。”